虽然这次会面与上级老板考察自己名下企业内新受聘用的员工倒有些类似,可是萧唐对于叶春、徐文二人各自怀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思。未过多时,酒肆中的店家小二也遣酒保到座头前铺下肴馔海鲜、按酒小菜、佳酿美酒,一面筛着酒,一面恭声说道诸位官人且慢用。
酒刚过一巡,吕将、阮小二、阮小五、张顺先后也都到了酒肆之内,也都前来与自家哥哥吃酒,张荣却按着阮小七的吩咐被留在了海岛之上,毕竟那小白龙年纪尚轻,在座的眼下也并非都是能吐露胸中所有心事的结义兄弟,是以阮小七也不想张荣那小子多灌几口黄汤之后说漏了嘴。
饮酒中间,各叙胸中之事,叶春不知孟康与绿林中的身份,两人却专业对口能说到一块去;而盐枭出身的徐文也是草莽中人的做派,与心直口快的阮小七等好汉也能说得入巷;至于吕将大致也了解到叶春、徐文二人的本事与出身,他自顾呷饮,若有所思,似也是在注意着叶春与徐文的言行举止,要觑清两人的秉性。
萧唐忽然把手中酒盏一举,又向叶春问道:“叶管事,你先前说在山东地界做营生的时候,遭剪径的匪盗劫去了钱财,只得流落于济州,遮莫是济州梁山泊上的强人做下的?”
叶春见状连忙站起欠着身子,虽不太善饮酒,却扔把盏中黄酒一饮而尽,随即向萧唐回道:“萧大人猜的正是,只恨小人先前行商时听信了些流言蜚语,说甚么梁山泊下途径的来往客商不至被劫掠去商货钱财,可结果只能说那些绿林中打踅的,土匪到底是土匪,死性不改,专要做那些损阴德的歹事。”
萧唐闻言点了点头,暗付道晁盖统管梁山之后要图个好名声,但是钱粮补给有限,说到底还是不能严加约束得住山寨中的头目喽啰。
不过甚么烂账却也不能都算到宋江头上,原著中莱州府往东京汴梁呈送九九八十一盏玉栅灯的承差公人、一众灯匠尽皆被梁山泊截住,宋江赏与那些人酒食,本来能尽数劫下,可是宋江也说惟恐教那些灯匠吃苦,只留下碗九华灯还发付那些灯匠白银二十两再送下山去;梁山泊还曾截获住泰安州烧香的一众行人,宋江也说分毫不得侵犯,今后遇有往来烧香的人,休要惊吓他,任从过往虽然不排除宋江会有在梁山一百单八将集结之后刻意要彰显仁义之名的心思,可是梁山泊对外宣称不坏来往客商的生计,可是那面子工程好歹也还是要做的。
不过现在东平府那边有祝家庄跋扈势大,这也压制了正要壮大实力的梁山泊的生存空间。现在我麾下青州两山也与祝家庄愈发剑拔弩张起来,晁盖、宋江那边却也是视那庄子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尽快将其除之而后快吧
萧唐心中念罢,忽的他想起一事,便又向叶春问道:“叶管事,我大宋对于海商、漕运之事十分看重,朝廷对于船只的需求极大,各处市舶司、官营的船坞招募善于制造船舶的作头,酬劳月俸也不至怠慢。你既被赞作妙手船匠,擅长造船,也不长于武艺拳脚,在江湖中本来也没有甚么相熟的,如今世道却不太平,各处皆有占山剪径的强人出没,你耽着风险在山东地界走商,轻则身价本钱尽要被抢夺了去,重则性命不保,却为何不应招募去投奔处市舶司或是官营的船厂,靠你最擅长的本事安身,却要冒着莫大的风险离乡四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