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童贯要收买人心,康捷心知自己本事终能发得利市,性子也愈发恣肆。萧唐率军救下刘法、生擒察哥之事传至西宁州后,童贯盘算要尽快扣下刘法,再掌控住察哥这等夏军最为要紧的人物,是以本来是趁着东西路宋军互通声息时密报种师道那边动静的康捷,在经略府他已愈发不得重用,或早或晚也都会事发,童贯便将做惯了走报机密、探听声息职事的康捷发付到熙河路军司去,领一拨人马前来要人,也好注意萧唐等一众将官的反应。
只是康捷此时主动跳出来向萧唐发难,却是他自己耐不住性子要挟抢过来夏国晋王这等大功,话现在便摊开了讲,老子又何必再做那信使探子的勾当?
康捷怪眼一翻,他冷笑着环视着在场一众将官,阴阳怪气的又对翟兴说道:“翟将军,你这话是如何说的?我等皆食朝廷俸禄,为国家尽忠,不是哪位相公的家将臣子,而是要为朝廷效力!童宣帅乃是军中主帅,听命于他的便是走狗了?你说这话,合该剜口割舌!还有你先前说的言语嘿嘿,遮莫你还真有不臣之心?”
翟兴闻言一股怒火不由从脚底板一下窜到天灵盖,当即怒骂道:“腌臜厮!卑鄙小人!你还道老子不敢杀你这两面三刀的东西!”
嘶声骂罢,翟兴连同着翟进二人手挎腰间钢刀,正欲冲将上去,可是却被武松给一把按住。虽然武松也是怒火中烧,可是却仍按捺着火气对翟兴、翟进兄弟二人说道:“莫要受小人撩拨,反着了奸厮的道。”
萧唐这边眼见康捷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派,他气极反笑,又道:“既然你本是在老种经略相公手下的制使,不过是个受经略府调遣派出办理公务的职事官。按官法军例,你这厮的职事差遣,反倒敢来向本帅要人?”
康捷乖张的性情,听萧唐如此说反而更要刻意撩拨,于是又将骨瘦如柴的胸脯一挺,又道:“萧节帅,卑职虽然人微言轻,可是却奉童宣帅钧旨而来!”
萧唐冷声道:“本帅先是受官家调遣,任副使监军之职,而后于夏军奇袭之时临危受命,暂且代任正使监军,统领几部兵马。虽然须与老种相公、童宣帅统领部曲呼应协同、互通声息,却也不似刘经略一般大小兵事皆要受童宣帅的节制。既恁的,你仗童宣帅的势要,便也敢来与本帅作色?”
康捷嘿嘿冷笑道:“卑职知道正使监军临事专断,不受将帅节制,可是萧节帅不与童宣帅商议,便私下与夏贼勾当,恁般大事看来萧节帅却又通敌之嫌呐卑职走报军情,此时自然要如实报之,童宣帅面前,卑职自然有话要说!”
眼见康捷咄咄逼人,带些滚刀肉习气,他又仗着背后有童贯撑腰,反倒要咬定萧唐与夏军私通,牛皋、花荣等人也是怒气填胸,都皆要发作时,萧唐忽然将手一举,止住了一众兄弟,他却又转了个话头,对康捷说道:“听说你会甚么神行法,能够日行一千两百里?”
康捷闻言一愣,随即心中也有些洋洋自得起来,本来暗付老子虽瞧不上萧唐这厮的做派,可他也的确是在朝堂、江湖中一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原来这厮倒也知道老子的本事,可这般时候这萧唐要夸赞我又是作甚?遮莫这厮也怕我与童宣帅说个明白,便要拿言语来示好,以稳住老子可是还没等康捷回话时,萧唐身形忽然一闪,旋即便已然暴冲至康捷的身前!